胚胎奇譚  

 

 

作者:山白朝子

譯者:高詹燦

出版:皇冠

 

和泉蠟庵是個大路痴,連走在筆直的道路上都會迷路,走到不知名的場所,是個很不適合旅行的人。我是他的隨從,負責幫他扛行李,他說話時,我高興就點頭附和,嫌麻煩時就當他是馬耳東風。

 

 

相信有在關注日本文學的讀者,對山白朝子想必並不感到陌生,也許更熟悉其另外一個作者身分。在台灣,早些時候便有出版社引進了山白朝子另一本短篇著作集《獻給死者的音樂》。和用來創作其他的作品,較為知名的另一個筆名相比,「山白朝子」的風格,應該是被歸類在產出類似「怪談」形式的故事。

 

所謂的鄉野奇談,指的是口耳流傳,缺乏根據且流俗的怪事。如果按照傳佈的方式來做比對,放到現代社會應該就是指「都市傳說」了,只是發生的時間地點上的差異,以及時代性的轉變罷了。帶有懸疑性和虛實參半的不真實性,是怪談最迷人的地方了;你總是不知道故事將會如何展開,也總是害怕和真實生活有所聯結的情節會真實上演。

 

《獻給死者的音樂》是不連貫的短篇作品集,每個故事的風格有著些微差異,而且主題並不統一。然而,《胚胎奇譚》卻是本連作。一共九篇短篇故事,通通圍繞在一個旅遊書的作家,和泉蠟庵,的旅途週遭。透過他的隨從,耳彥,以及一些周邊的人的口吻,描述了一段又一段因為迷路而展開的奇幻之旅。

 

和泉蠟庵有多會迷路呢?下面這一段敘述相當有意思:

 

和泉蠟庵再做燈旁拿著針線,想縫補我衣服上的破洞。但是看他拿針的動作,實在不像是個箇中老手。在縫衣服前,他沒先在線尾上打個結,結果白忙一場。而他也沒發現這樣的疏失,一直埋頭縫補,結果在不知不覺間,針線穿過他自己身上穿的衣服。看來,他連縫衣服時,手中的針也染上他愛迷路的毛病。

 

 

作者再書中將這樣容易迷路的症狀形容成一種「毛病」。因為這個老愛迷路的毛病,使他們總是無法順利到達目的地,而往往來到其妙的村莊或著原野叢林間,遭遇到無法被解釋的怪事。與其說是迷路,不如說是穿越了各個不同的空間縫隙,遊走在幻境和真實之中吧!作者用「迷路」來形容和泉蠟庵的詭怪能力,反倒使得這些遊記充滿了真假不定的錯覺。既是「迷路」可以到的了的地方,應該就處在真實的世界,故事中卻又處處表達了虛幻和詭異的冰冷,讓人摸不著頭緒。因為總是迷路才跌入的境地,所以帶有點不知發生於何處,但是確實發生於世上的,「鄉野奇談」的魔力,倒是把「迷路」的說法發揮得相當流利。

 

 

「你太悲觀。我一點也不會感到不安。我們只是在山裡迷路罷了。」

和泉蠟庵走在前頭,如此說道。

「蠟庵老師,請你也稍微悲觀一點好不好!」

「你也太誇張了吧。要不了多久,我們就能抵達村落了。」

「要是在不抵達村落,我們就會直赴黃泉了。」

 

 

由於大部分的故事是在描寫隨從耳彥的所見所聞,所以和泉蠟庵和耳彥的相處模式在故事中也是一個亮點。作者用一種書寫遊記的筆法,不帶任何情感,平鋪直述的呈現整個故事的樣貌。然而這並不表示故事不精采,相反的,因為冷冷的筆調,反而突顯出怪談的真實性和令人毛骨悚然的一面。雖然作者反覆在描述和泉蠟庵的迷路嚴重程度,卻甚少描寫蠟庵的感情面,反而是耳彥的人物性格相當突顯,就是個好吃懶做、混吃等死的傢伙。

 

 

《胚胎奇譚》的故事性更完整的關鍵,就在於它跳脫了一般奇譚會發展的固定模式,卻有保有某些值得探討的論點。拒絕吞食帶有人像的食物,和吃了與自己有感情的夥伴,究竟哪個才是令人感到噁心之事?或者,作者把應該極為感動的久別重逢,卻描寫成惡鬼反擊的驚悚場景,人的私心是可怕的武器還是保命的機制?這些故事或多或少扭曲了一些觀念,儘管筆調不特別扎實的呈現,卻還是帶給讀者對比和強烈的衝擊。相較於純粹為了營造恐怖而搭建的鬼怪場景,這本書無疑的多了點「感情」的成分在裡頭。儘管下筆的語調是較為冷淡的鋪述,卻在情節中增添了這些情感的對比,它們並不一定式故事裡的人物所特別強調的,卻透過故事的情節發展,將衝擊帶給正上方閱讀的讀者。不濫情,卻能夠創造出令人動容的故事,足以可見作者寫作的功力。

 

 

感謝皇冠文化提供此次試讀機會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更多山白朝子的作品:

 

披上面紗的乙一,調和黑白色調的溫柔樂曲。山白朝子《獻給死者的音樂》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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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GOTH斷掌事件》讀後感

 

 

 

胚胎奇譚2 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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